1、
昏黄的灯光,发黑的被褥,门外传来的嘈杂,间隔着楼上淅淅沥沥方便声。
这是凌晨五点城郊结合部的一处群租房。
四十六岁的孟小莲很早就醒了过了,睁着眼睛,借着门缝里的亮光,看着身边这个矮小猥琐的男人老章。
二十岁的儿子高技毕业,这个男人说可以帮着找到单位,她知道他的小心思,这两年,老章没事就找单身在超市做零工的她,还不是因为她保养的还好,身材还没那么臃肿。
昨天,她请了老章吃饭,喝了点酒,也许她本身有欲望,也许为了儿子工作奉献,不管哪种,她跟着老章回了他的出租屋,只是,老章心思虽花却没实力,上来急吼吼,三十秒后就成死鱼一条。
哪里像大伟。
2、
大伟是她三十八岁时候嫁的第二个老公,每次的身体运动总是那么酣畅淋漓,人长得又帅气,医疗公司工程师,收入不低。
孟小莲的第一段婚姻维持了七年,是他的初恋,虽然是街坊眼里的混子,但孟小莲就喜欢,两个人一无所有时候结婚,没有摆喜宴,没有度蜜月,小莲觉得,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,劲儿往一处使,日子,总会好起来的。
二十五岁结婚,二十六岁时候生了儿子文杰,混子家拆迁,分了一套小小的房子,生了文杰,能干的孟小莲除了带孩子,还去市场批发小玩意,白天摆摊,晚上还接了活回来做,那日子很苦,但小莲觉得很充实,有了小家,有了儿子,混子也不混了,开始上班,只是有几个狐朋狗友而已。
文杰上幼儿园后,小莲去一个玩具厂上班,领了工资,第一时间就是给混子存起来,混子一直说安置房太小,我们攒钱,为文杰买个商品房做婚房。
小莲三十三岁时候,玩具厂老板的朋友开发了一栋楼,员工买可以打九折,于是,她和混子丈夫说要买房,但混子丈夫一直是支支吾吾,不是说这房子不好,就是说等攒多点买个大房子。
小莲急了,拿着卡去银行查,发现里面一分钱也没有,这是,混子丈夫才交代,说这几年的十几万全部和狐朋狗友赌博输了,外面还欠了十几万的,孟小莲顿时感到天旋地转。
但混子丈夫却觉得很无辜,说他赌博也是为了赢了更多的钱,全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给小莲和儿子更好的生活,不然,我们把这套安置房卖了,我可以去翻本的!!
听了这话,小莲感觉绝望了,她知道赌的人是改不了的,于是提出离婚,至少这样能保住她自己的工资,混子丈夫说,离婚可以,儿子归他,小莲净身出户,不然要承担外债。
小莲算了一下,如果不现在离婚摆脱他,等丈夫欠债多了,还有可能更大的问题,只有尽快划清界限,才能守住自己的钱袋子,等儿子长大了,不至于无能为力。
3、
三十三岁的孟小莲离了婚,一个人上班,她肯吃苦,肯动脑筋,省吃俭用,虽然一个月工资就二千不到,但儿子上的兴趣班,换季衣服,小莲全很舍得,但只要混子前夫问要抚养费,她一分不给,怕他又出去赌掉了。
失败的婚姻让小莲很受打击,她曾经是那么的毫无保留,完全信任,结果落得身无分文,这件事让孟小莲对爱情有些幻灭,她对自己说,一定要吸取教训,哪怕再爱一个人,再成一个家,也要有所保留,不能重蹈覆辙。
小莲原本没有想再婚,只想存点钱,为儿子买套房,她现在是租的房子,儿子以后不能再在租房里面了。
直到她三十八岁时候,她在玩具厂已经是车间组长,老板娘有次说要帮她介绍一个男人,说这男人很好,他不追求那种年轻漂亮的,就想找一个贤惠的,善良朴素的女人,何况小莲你是那种耐看的女性。
安定的小莲也时时泛起欲望,老板娘介绍的,见,就见见吧。
这次见得就是她的第二任老公大伟,一米七五,四十三的大伟儒雅英俊,是一名医疗工程师,在事业单位,有个儿子,已经高二,在重点高中。
两个人一见面,就很投缘,大伟的老婆是癌症去世,已靠三年,见面二个月后,小莲到大伟家,他家是二室两厅的房,儿子住校,小莲看到大伟笨拙的烧菜样子,系了围裙帮忙,家的氛围升起,吃完饭,小莲收碗,大伟拿了一件衬衫,说就当睡衣吧。
然后,两个人的第一次身体运动开始,小莲想不到四十三岁的大伟早上还能雄起梅开二度,那种合拍酸爽的感觉是小莲从没体会的。
当年,两个人就领了证,这是大伟要求的,爱就是专一,以后所有的生活全男人来啊,这也是给小莲的一个定心丸。
于是小莲的所有工资,收入全可以存起来,自由支配,家里的水电煤气全由大伟支付,然后只要一发工资,他就在抽屉里放二千元前菜钱。逢年过节,大伟还给她发大红包,送礼物,连文杰的上学,衣服,大伟也帮着去搞定。
孟小莲是懂的感恩的人,她把家里搞得干干净净,度大伟的儿子也是当亲人,高三高考,每天煮了营养汤送去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4、
这样开心的日子过了五年,大伟儿子大学毕业,回来工作,小莲和大伟又一次翻云覆雨后,大伟小心翼翼的问小莲,说准备帮儿子买房,付个首付,现在房子涨价,原来够的,现在缺十二万左右,现在你手里有二十多万了吧,房子买了儿子工作后自己还贷款。
然后又对小莲说,你这十二万,我过一两年就可以还给你,然后文杰要买房,我也会出钱帮着买,还有七八年,可以攒点了。
小莲心理咯噔一声,顿时心烦意乱起来,这笔钱借出去,大伟不还给他,她也不好意思开口,这钱不是打了水漂吗?大伟说文杰买房会帮助,但现在自己儿子买房还要借钱,那时还能帮什么呢?但不借呢,好像又说不过去,结婚五年了,家里所有的开销全是大伟的,现在借不答应,这部寒心吗?但十二万不是小数目,文杰现在也上初中了,以后要花钱地方多的是,那和混子老爸是指望不上的。另外,大伟怎么算到自己手里有二十多万,这么有心机?
思前想后,早上小莲出来,对大伟说,说钱放在死期理财上了,取不出来,现在微信里面还有五千元前,就转给大伟,说当送给儿子买房赞助,也不用还了。
大伟一愣,满脸失望的说,五千也不顶事,不用了,空气里顿时弥漫了疏离。
5、
大伟的儿子房子最终买了,钱是问单位同事借的,但那天之后,大伟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起来,直到谈起水电煤气家用的分摊,两个人的床事也偃旗息鼓。
这时,孟小莲感到两个人的婚姻又走到了尽头。
四十四岁,孟小莲又和大伟离了婚,她存的钱大伟没有要一分。
自己花八百元租了一个小套间,玩具厂老板委婉的以企业转型理由请她离职,并补偿了伍万元给她,加上原来存的二十五万,孟小莲手里有三十万,然后她又到超市做零工,有几千元的收入。
看着钱多,但用起来真快,文杰初三请了老师补课,花了几万,最终只考上高技,分数不够,为了上好一点的专业,又用了几万,混子父亲看到小莲在负责,开始撒手不管,每个月二千元生活费小莲负责,五年下来,三十万的存款七七八八下来,只剩下十几万了,终于熬到文杰高技毕业,又要专升本,还要找工作。
找工作的时候,才知道就业形势不乐观,文杰学历不高,人也不自信,工作难找,这老章是超市的一个供货商,靠六十了,据说以前是曾是机关领导,出事后才做这个生意,答应说可以帮文杰找个好点工作,或许以后能进编制呢。
群租房房间是老章租的,他家里有个胖老婆,这里就成了他幽会地方,找工作要托关系,老章问她拿了伍万元,又要香烟好酒,每次全是在这房间做完后提出的要求,小莲为了儿子也只能付出,直到这天被老章胖老婆带着人抓住。
死小三,打死你,孟小莲昏过去时候听的最多的一句话。
醒来,是在大伟所在的医院,那时,她来过很多次,医生,护士全认得,那时,她的身份是大伟工程师的妻子,现在,却是一个老头的小三。
这,二十年,我没有做错什么?也许,是开始所托非人,也许,是在该珍惜,信任的时候却防小偷一样防着,不去珍惜信任,然后又没有守住底线,是一错再错,还是没有错,只是命运捉弄?
这,只能请各位读者回答了。